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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薇:在逆境中放歌

时间:2011-05-31 20:07来源:河南国防教育网 作者:牛书奇 马春歌 点击:
21年前,一场意外使一位能歌善舞的解放军文工团女兵,失去了站立能力,当医生宣告她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之际,她没有屈服,而以对生活的挚爱,用灵魂之歌让生命延续了20多年,而且最终拥有了事业、爱情和家庭,并继续为理想奋斗着,书写下残疾人挑战人生的辉煌篇

 


 

 

    张薇图片集

    21年前,一场意外使一位能歌善舞的解放军文工团女兵,失去了站立能力,当医生宣告她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之际,她没有屈服,而以对生活的挚爱,用灵魂之歌让生命延续了20多年,而且最终拥有了事业、爱情和家庭,并继续为理想奋斗着,书写下残疾人挑战人生的辉煌篇章, 她就是河南省西峡县著名音乐辅导老师、伤残复员军人张薇。

    “军营百灵鸟”

    1954年,张薇在北京降生。那是一个全国干部大下放的年代,她随着身为全国供销总社干部的父母,来到豫西南小县西峡县。伏牛山的灵山秀水陶冶了她的性情,赋予了她甜美的嗓音。
    70年代初,国家为了备战,在邻县内乡修建飞机场,各县纷纷成立民兵团搞“三线”建设,张薇成为民兵团宣传队的一员。 工地上,她既为战斗员又当宣传员和播音员。
    1974年冬季,三条路摆在张薇的面前:一条是作为知青被推荐上大学,一条是到县广播站当播音员,另一条是当兵。那年,西峡县分了三个女兵名额,条件必须是知青。当时全县报名百余人,最后进站体检的只有10人,能歌善舞的张薇在“决战”阶段两次显示了实力,她带着对革命英雄主义的崇敬和对人民军队的向往,深情地唱起了《英雄儿女》插曲:“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歌声刚落,接兵干部大步向前,紧紧握住了张薇的双手说:“祝贺你了!”那一刻,张薇热泪盈眶……她如愿以偿地穿上军装被分配到辽宁本溪市工程兵某部文工团。从此她活跃在五彩缤纷的军旅舞台,她的歌声如莺、似百灵,她用那柔美、纯朴真诚的歌声歌唱祖国,歌唱英雄、歌唱当兵的人,不久张薇的名字传出了演出队。部队首长批准她到沈阳音乐学院深造,张薇优美的音色,强烈的乐感和谦虚好学的态度使一们留苏的教授如获至宝。教授的理论是:培养十个女高音并不难,找到一位很有前途的女高音却如在世界杯大赛中夺魁,现在找到了。在这所音乐殿堂里,张薇如饥似渴、刻苦训练,一套套科学的声乐训练,使她的演唱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学成归来,很快成为文工团主力独唱演员、官兵们喜爱“军营百灵鸟”。

    抗挣苦难命运

    辉煌的前程在向张薇招手,艺术的殿堂在向她敞开,可张薇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厄运悄然向她袭来。1980年10月23日,对张薇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这天,她们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靶台打靶,她上去就打了满环。一高兴脚踩翻了一块石头,从山上滚到了沟底。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几个月后,医生诊断张薇因为脊髓外伤引起的骨内肿瘤,必须动脊髓手术。当医生告知张薇,她的生命极限已进入到倒计时,姑娘表现出超人的勇气,配合医生进行了一系列艰难的手术与治疗,把生命顽强地延续了下去,为以病残之躯向社会诠释真善美奠定了基础。
    这是一个罕见的病例,医院30多年都没动过这样的手术。这场不测之祸,夺去了张薇健康的体魄和青春活力。她躺在病床上下肢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刚开始饮食不进,靠导管往胃里导药、送饮食。几次濒临死亡的边缘,使张薇感悟到:一个人成了残废,不等于成了废物。为了锻炼自己的活动能力,张薇让人在床头绑了根绳子,自己拉住绳子慢慢坐起来。第一次起来,她感到五脏六腑都换了位,剧烈疼痛,她全然不顾,干脆唱着军歌与痛苦对抗。坐了一分钟就躺下了,一分、二分、五分钟……坐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时,她陡然感到意志的力量是那样强大。几天不唱歌,嗓子痒得难受,她又唱开了。她笑着对前来向她“诀别”的战友们说:“不就是个瘸子吗,没啥,死神绝对不会找我。”  病痛中的她时时显现出健康人般的欢乐。
    张薇制订了康复计划:坐起、下地、迈步。第一次下地,腿脚象根木头一般,腿抬不起脚挪不动,她索性用手搬住腿往前挪,总算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张薇被转到北京宣武区医院和解放军总医院接受治疗。在神经科专家段国生的主刀下,做了显微镜手术,她被正式确认为脊柱蛛网膜炎,专家说:当时如果不做第一次手术,半年后病情将自行缓解。“天哪”!她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次轻描淡写的误诊,几乎毁了她的一生!段教授进一步交待:今后一不能工作,二不能结婚,三不能生孩子。对一般人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然而张薇却坦然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她没有掉一滴眼泪。部队做出决定:张薇属高位轻截瘫,部队养活她一生!可她想:部队要施工、训练,部队是个作战的群体,要的都是健全的人。
    张薇谢绝了部队的再三挽留,拿着“二等甲级伤残军人”的证书,于1981年12月回到了久别的家乡西峡县。
    这一年,她26岁。

    “死也做回”完整女人

    回乡后,张微作为人民的功臣,二等甲级伤残,完全可以靠国家供养生活,但她在日记中写到:“我承认自己的身残,但生命的火花不能停止迸发”。根据当时政策,二等伤残军人可以不参加工作,并且每年可以拿到4000多元的优抚补助。如果参加工作,优抚金会降低10倍,每年只有400多元,张薇当时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参加工作。张薇在日记中写到:“我承认自己残了,但决不能废了,即使肢体已经残疾,思想的火花也决不停止迸发。这就是生命。”这是张薇以亲身经历对生命的深切感悟和生动诠释。透过字里行间,我们看到了一个生命强者在逆境中的呐喊和对命运的挑战。     
    张薇在玻璃厂上班了,并安排她做财务工作。每月工资仅30元,在别人看来 太吃亏了,而她却不这样认为。她家离工作单位步行只需5分钟的路段,可她走一趟至少得花半个小时。财务科设在三楼,每次要爬60多个台阶,正常人一两分钟就上去了,而她则要十多分钟,一手捺着栏杆,一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十多年来,她不知摔了多少跤。同志们劝她不要那么认真,迟到一点也没啥。历届厂长也说,对她的上下班时间不会抠得那么紧,可她总在告诫自己:“别人因为你是伤残关心你,你却不能拿伤残纵容自己,如果放任自流,那才是真正跌倒了!”多年来无论冰天雪地,还是骄阳似火,一年300多个工作日,她从没迟到、早退过。为了学习业务,她不顾病痛,白天坚持跟班学习,夜里加班自学,为了熟练掌握珠算,她的双手时常磨出血泡。半年后她熟练掌握了会计的各项业务,还挤时间参加财务大专函授学习,并以优异成绩获得了大专文凭,由于她工作成绩突出,连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工会积极分子。她性格开朗、乐观向上,同她接触的人都会被她充满真诚与自信和激情所感染。
    当初在沈阳军区总医院,医生告诉张薇一个最坏的消息:不能结婚,不能生小孩子。难以想象,一位情窦初开的姑娘,听到这种消息,精神上会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然而张薇以挚爱生活女性的渴求和忍受疼痛的超常能力,使她实现了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
    1983年张薇和一个叫李栓成的帅气、坦诚、干练的小伙子相识了,李栓成是西峡县出了名的文人,有200 多篇小说在省以上刊物上发表,先后结集出版了《提前下车》、《今晚没处跳舞》、《舞厅花月夜》、《从容的小城》等集子,作品多次在省内外及国家获奖。2010年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目前在县文化馆文学创作室工作。当时张薇身残志坚的事迹深深打动了小伙子的心,而小伙子的聪明才智也深深吸引了姑娘,俩人相见恨晚,积累多年的生活思想迸发出爱的火花。婚后李栓成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倾注到了张薇身上。张薇行动不不便,拴成给她买了辆电动轮椅,洗衣不便,就买了洗衣机,还为她购置了VCD。夏天拴成为她驱赶蚊虫,冬天为她生火取暖,只要张薇喜欢的,拴成都为她想到了。张薇虽然行动不便,但经过艰苦训练也能做大量力所能及的家务。她下班回来后,一定要亲自下厨择菜、做饭,尽管每动弹一步都得拄着拐杖或扶着墙壁慢慢挪动,仍乐此不疲。为了取用油、盐、酱、醋等用品,她家厨房的墙壁上满是她挪步时按下的油腻手印。她家的盆子一律用胶盆,张薇每次用完都扔到一边,天长日久,她就像杂技演员一样准确无误扔下一摞摞盆子。栓成心疼她,不准她做饭,张薇很生气,而洗衣服、织毛衣,缝缝补补她全能胜任。小俩口的日子如诗似歌每天都在笑声、歌声中度过。闲暇的日子,栓成用轮椅推着张薇到河岸边、竹园里、柳荫下、沙滩上亲近大自然,展望美好未来,极有情趣。日子如诗似音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在笑声、歌声中过去。一位哲人说过,最艰难的人生也是最幸福的人生。李栓成以一个自信、成熟男人的宽阔胸怀,为妻子分担起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在爱的遮荫伞下,使张薇扬起生活的风帆,使之驶向更加灿烂的明天,去拥抱心中那轮火红的太阳。

    一年后,张薇为了崇高的爱情,再次忍受了巨大的皮肉之苦,冒着生命危险实施全身麻醉,剖腹产生下爱情的结晶。术前,她郑重声明,关键时刻,宁可自己死亡,也要保住孩子。医生、护士无不为这位死亡线上归来、不畏死亡的巾帼女杰为爱献身的承诺感动。他们为手术作了最充分的准备……当张薇从剖腹手术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还活着,而和丈夫的爱情结晶安然无恙地诞生后,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三道劫难被张薇勇敢地闯过。

    生命因歌唱而绚烂

    对于一个人生遭遇重大不幸的女人来说,生存和幸福是一大成功的话,张薇能重新驰骋在音乐天地里。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张薇曾说,我始终把身残看得很小,把实现人生价值看得很大。是的,在强者面前,命运永远处于被支配的地位。生活对她的考验并没有结束,1998年张薇所在的单位破产,家庭经济一下子陷入窘境,此时,张薇没有向组织伸手,决心重新拾起丢弃多年的音乐,在家里开办了音乐辅导班来养家糊口。        
    歌手出身的张薇是一个有理想追求的人,虽然自己不能登上舞台了,但她却不放弃对音乐的研究。她复习了大学的教材,苦读了大量音乐专著,悉心探索怎样科学利用个人自身的音质、音色,并把中国民族唱法的吐字、咬字、行腔、起声、归韵等长处融汇在不同的唱法中的途径。她要实现一个美好的愿望:把自己学习的音乐知识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山区音乐爱好者和一些投师无门的孩子们!每年暑假她开办音乐学习班。刚开始有的家长硬是给她塞钱,她坚决不收,孩子们开学后,一些想报音乐系的高中生还利用夜晚放学时间登门向她学习。职工刘丽的女儿爱好音乐,想考音乐学院,张薇毫不保留,不厌其烦地辅导,终于使姑娘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现在张薇的音乐班学生10名、20名不断增长。十几年来,她所有心血都倾注到孩子们身上,经她培养成名的学生数以百计,很多在国内外音乐大赛上获奖,她自己也连续6年被中央音乐学院授予“优秀音乐辅导教师”,中国音乐家协会破格接受她为正式会员。
    为了培育更多的乡土音乐人才,张薇节衣缩食,投入3万多元建起了一间3 0平米的教室,安装了空调、桌椅,又花了1.3万元买了钢琴,使音乐班在原来的声乐基础上,又增加了钢琴班、电子琴班。几年来,她先后培养音乐人才1000多名,2008 年她教的学生王岩考上了河南大学艺术系,填补了全县多年来没有音乐表演专业本科的空白。她培育艺术系专科生50多名。她的学生程梅葆、张梓卉、袁艺聪分别在新加坡等国内外青少年歌手大赛中获金奖。在全国器乐考级中,她选送的选手个个过关,成绩优秀。
    每年“八一”、“十一”、元旦等重大节日,县人武部总邀请张薇作为慰问团特殊成员参加拥军演出。轮椅上的她总是用甜美的歌声给官兵们送去了问候和祝福。有深受部队官兵欢迎的《白发亲娘》、《兵哥哥》、《妈妈的心、战士的情》还有民族风味浓郁的《十八弯水路到我家》,也有艺术上有很大突破的高音《珠穆朗玛》等。她的歌有的昂扬激越,有的委婉含蓄,有的深沉意浓,有的形象生动,有的格调优美、有的平淡素雅、有的荡气迥肠,她的歌声总像报春的白玉兰,给人带去清新的感受,给听众留下长久而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军人、军属,他们觉得自己的心被张薇所理解,他们的爱也被张薇所体贴。她的歌声也赢得了大家多少欢欣的泪!部队官兵都大受鼓舞,包括部队专业歌手都由衷赞叹:“张大姐太有兵味了!”这些年来,她每年都积极参加了县人武部举办的“八一杯国防知识竞赛”。在“党在我心中”演讲中,评委们众口一词推荐她为第一名。县里举办的广场文化活动,她多次拄着拐仗冒雨参加演出,每次演出她都倾注了全部的灵秀和聪敏。前些时,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及《人到中年》杂志社联合举办“走过艰难”全国征文比赛,她成为河南两名获奖者之一。
 2007年,意大利罗马音乐学院授予她“优秀指导教师奖”,2009年,中国音乐家协会授予她为国家级音乐教育家。南阳市委、市政府先后授予她“十佳职工”、“十佳文明市民”、“自强模范”等荣誉称号,并颁发了“五一”劳动奖章,市长亲自挽她走上领奖台。
    青山中的风是和风,绿水上的雨是细雨,从青山绿水间走来的和风细雨,便是天地间的动人音符。对于这样把整个生命和欢乐都融入歌唱的灵魂,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张薇带给我们的将是一个艺术的春天。

 

(责任编辑:锦绣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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